“理论?”凌千刃唇角一扬,勾出一抹近乎狂野的弧度——那是破军仙尊独有的锋芒,向来是遇障拆障,遇坑填坑,从不讲虚的。
“用不着。”她猛然转身,斩厄剑仿佛感应到战意,发出一声低沉而亢奋的嗡鸣,自行破鞘而出,稳稳落入她掌中,剑身轻颤,像是在欢呼:终于能动手了!
她语速利落,字字如钉:“清浊,你留下。熟悉地形,重点查清魔宫藏书阁的位置——尤其是关于魔域各族、地脉险要的记载,还有……玄烬那老魔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旧事、怪癖,全给我挖出来。”
“灼灼,墨守,随我走!”
“师尊,咱们去哪儿?”云灼灼急忙跟上。
“去‘感化’那三百个不知死活的蠢货。”
凌千刃大步踏出理事堂,衣袍翻卷,杀气如霜,目标明确——血煞坪!
血煞坪,名不虚传。
巨大的圆形斗兽场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和硫磺味,熏得人脑仁疼。
此刻,场中黑压压一片,三百多名被粗大锁链拴着、双眼赤红如灯泡的角魔壮汉,正嗷嗷叫着,用他们那能撞塌山的巨角疯狂冲击着四周摇摇欲坠的禁制光幕。
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光幕“嘎吱嘎吱”的**和看守魔兵们煞白的小脸。
“戮魔殿的废物来了没?!”
一个穿着狰狞骨甲、脑袋上顶着根独角、活像犀牛成精的魔将看到凌千刃三人,没好气地咆哮,“快!去‘感化’他们!魔尊大人有令!跑掉一个,扣你们戮魔殿全体三年功德(工钱)!”
凌千刃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。
目光扫过场中那群肌肉虬结、眼神呆滞的角魔,活像一群专拆山头的莽夫,凌千刃的视线最终落在中央——一根通体刻满古老魔纹的巨柱之上。
石柱正不断震荡出暗红光晕,显然是镇压禁制的核心。柱顶嵌着一枚晶石,幽光流转,隐隐与整座血煞坪的阵法相连。
“扣功德?”她低声重复,嗓音冷得像从寒渊里捞出来的铁,唇角一扬,竟带出几分讥诮的弧度,仿佛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笑话。
下一瞬——
在全场魔物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刹那,凌千刃动了!
她没有去碰那摇摇欲坠、正发出哀鸣的禁制光门,而是足尖猛然踏地!
“轰——!”
一声巨响撕裂死寂,号称万年不毁的黑曜石地面,竟以她落脚之处为中心,轰然炸开蛛网般的裂痕,碎石如箭矢四溅!整座血煞坪都仿佛震了三震。
她如一道撕裂长空的墨色惊鸿,裹挟着凛冽杀意,不破禁,而是直接破地!
整个人如陨星撞阵,悍然冲入禁制之内!
“吼——!”
四周角魔顿时暴怒,离得最近的几头巨魔咆哮如雷,腥风扑面,带着能把人熏晕的腐臭气息,挥舞着缠满铁链、砂锅大的拳头,如几座移动的肉山,朝着那道纤细却杀气冲天的身影狠狠砸下!
“师尊小心!”云灼灼在场外失声惊呼,手心全是冷汗。
可回应她的,是接连三声干脆利落的暴击——
砰!
一个简洁至极的肘击,精准轰在一头角魔胸口,骨裂声清脆可闻,那壮硕如山的身躯竟如沙包般倒飞出去,轰然砸地,尘土飞扬。
咔嚓!
电光石火间,一记手刀劈出,快得只留残影,正中另一头角魔的巨角根部。
那象征魔族力量的粗角“啪”地断裂,断角飞出数丈,砸在石壁上火星四溅。
轰!
回身侧踹,力道如山崩,将一头偷袭的角魔结结实实踹进岩壁,整个人深深嵌入其中,四肢抽搐,半天动弹不得。
凌千刃身形如风,步法如电,在魔影重重中辗转腾挪。
斩厄剑虽未出鞘,可那股自她体内迸发的剑意却如霜刃出匣,凌厉逼人。她每一掌拍出,都似有千钧之力,掌风过处,筋断骨折,魔躯横飞。
那三百角魔,个个天生神力,能裂山岩,此刻却在她面前如同稚童,毫无还手之力。
只见她——
左掌一推,便有魔影倒飞,撞断三根擎天石柱,碎石如雨;
右肘一撞,筋骨爆响,一名巨魔当场吐血跪地,手臂扭曲如麻;
足尖轻点,地面崩裂,十余魔众立足不稳,纷纷跌倒,狼狈不堪。
不过片刻,血煞坪已成修罗场。
哀嚎四起,断角残肢散落一地,原本气势汹汹的角魔军团,如今或抱臂蜷缩,或趴地**,竟无一人能再站起。
场外围观的魔兵个个瞠目结舌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那名统领模样的独角魔将,手中重戟“当啷”落地,脸色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着,颤声道:“这……果然是仙门最强体修……还是个煞星……”
话未说完,一道冷如寒渊的目光扫来,如刀锋掠喉。
他浑身一僵,顿时噤声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不到一炷香时间。
喧嚣的血煞坪彻底安静如鸡。
三百角魔,横七竖八躺了一地,哼哼唧唧。
大部分痛苦地蜷缩着怀疑魔生,少数几个还能喘气的,看向场中央那个墨色身影的眼神,充满了无边的敬畏和…瑟瑟发抖,如同在看一尊行走的活阎王。
凌千刃站在一片“废墟”之中,气息平稳,连发型都没乱几根。暗金色的劲装上沾染了些许尘土和魔血的暗斑,反而给她那张冰雕玉琢、英气逼人的脸庞增添了几分战损的凌厉美感。
她随意地甩了甩手腕,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嗡嗡叫的苍蝇。
就在这时,一阵清脆悦耳、带着明显看戏兴致的“噼里啪啦”声从高处传来。
“精彩!实在是精彩绝伦!”玄烬不知何时翘着二郎腿,坐在了血煞坪最高的观礼台上。
一身妖冶夺目的红袍,在幽冥鬼火的映照下骚包得发光。
他斜倚在铺着不知名异兽皮毛的软榻上,身姿慵懒,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度。那身玄黑长袍以暗金丝线绣着诡谲魔纹,衬得他肤色如雪,眉眼如画。
一只修长的手支着下颌,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腰间一枚通体莹润的玉算盘,指尖轻推,珠子轻响,清脆得像是敲在人心上。
桃花眼微眯,弯成一泓勾魂的月牙,眸光流转间,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,还有一丝藏不住的、近乎玩味的愉悦。
“凌护法这‘以德服魔’的手段,”他嗓音低沉带笑,尾音微扬,像羽毛轻轻搔过耳膜,“当真让本座大开眼界,叹为观止。这入职首日的效率——”他顿了顿,笑意加深,“必须加钱。”
凌千刃抬眸,目光如两柄淬了寒冰的飞剑,穿过弥漫的尘烟与血腥,直刺高台之上那个笑得像只偷腥得手的狐狸的魔尊。
那张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,笑意张扬刺眼,仿佛故意在撩拨她的底线。她心头刚压下的火气,“噌”地又窜了上来。
“任务完成。”她声音冷硬,不带一丝情绪,“灵石。”
玄烬慢悠悠起身,步履从容地走下高台。黑袍曳地,无声无息,仿佛踏在夜色之上。
他在她身侧站定,目光落在她因战意未散而微微泛红的侧脸,桃花眼微眯,笑意更深。
“灵石?好说。”他指尖轻点玉算盘,珠子噼啪作响,节奏轻快得近乎挑衅,“基础教化,消孽债一万上品灵石。三百‘顽徒’尽数伏首,无一漏网,教化成效卓著——加三千。”他顿了顿,语气诚恳得近乎虚伪,“凌护法,果然是物超所值,本座这回,真是捡到宝了。”
凌千刃神色稍缓,眉宇间冷意略松——这老魔头,总算还讲点道理。
可下一瞬,他话音一转,笑意倏地染上几分促狭。
“不过嘛……”他忽然侧身,缓步逼近,直到两人仅隔一步之遥。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拂过她耳畔,低沉嗓音如丝线缠绕,“凌护法这‘教化’的方式……未免也太——热情了些。”
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,指尖并未触碰她,却轻轻点向她脚下的地面——那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痕早已蔓延成沟壑,仿佛大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;
又缓缓移向远处,几根擎天石柱倒塌,墙壁布满放射状裂纹,连魔纹阵眼都崩出细碎裂痕,宛如一幅被暴力撕碎的艺术品。
“你看,这地……这墙……还有那几根倒霉的柱子……”他低笑一声,嗓音轻得几乎贴着她耳廓,“啧啧,修缮起来,可是笔不小的开销。”
那两声“啧啧”几乎贴着她耳垂响起,温热气息拂过,凌千刃猛地后退两步,耳根瞬间泛起薄红,像雪地里落了一抹霞。她狠狠瞪他一眼,眸中杀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玄烬却恍若未觉,反而轻叹一声,摇头晃脑,玉算盘再次噼啪乱响,珠子碰撞声清脆刺耳,仿佛在敲她心头的火。
“哎呀,算上修补用的‘九幽玄阴石’、‘噬魂魔金’,再请几位精通上古魔纹的大师出手……哦,还有清理这些‘教化’残渣的杂役费、安抚受惊魔兵的精神抚慰金……”他故意拖长语调,桃花眼微眯,笑意如毒蛇吐信,缓缓吐出最后几个字——
“本月功德结算,扣除——维——修——费——后,净得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盯着她,仿佛在欣赏她即将爆发的神情。
“嗯,一百上品灵石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血煞坪上死寂一片。
凌千刃站在原地,眼神冷得能冻结整片魔域。
而玄烬,笑得像个赢了赌局的恶魔。
“多少?!”凌千刃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绝对零度!
斩厄剑“嗡”地一声长鸣,墨色剑鞘上骤然炸开几缕细碎的黑雷,噼啪作响,如怒龙低吟。
一百上品灵石?
她浴血拼杀,斩魔如割草,脚下碎石混着角魔的污血,结果就值这个数?打发叫花子都比这大方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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